陈云听完事情的原委,黯然自伤,不觉病情又加重几分,叹道:“我等已回天无力,只是愧对节度使之托!”

    “将军或可学周瑜假死之计”进言之人试探了许久,才敢支支吾吾地说出声来。

    “不必了,此计骗不了杨相,他现在有绝对的优势,又不急于求成,怎会冒险偷营?”陈云半躺在床上,颇有英雄末路之叹,“且我恐怕已无力再战”

    “臣等誓死跟随将军!”众将忙跪下道。

    “众兄弟且起来。我随节度使大人南征北战,大小战役百余场,自来无所差池,满载而归。而今不想惨败至此,心虽不甘,却十分服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因一向居功自傲,不听忠谏直言,以至误各位者多矣”

    “将军”一人刚说两个字,满腹话语,却再多一字也讲不出。

    陈云笑道:“如今我有一计,可定关州,望各位不吝赐教!”

    “请将军示下!”还没见过陈云有这么客气的时候,所有人都不适应。

    “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间以得行。童蒙之吉,顺以巽也。思来想去,唯此计或有一线希望,各位以为如何?”

    “末将唯将军之令是从!”

    “哈哈哈”陈云突然笑出血来,“陈云今日,非战之罪,非各位之过,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将军!”

    “众将听令”陈云终于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众人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今生只怕无奈,只好不做他想,决定独断专行,“齐顾,收集杨相的在关州所犯的罪状。史唐,集合江州百姓点将台前,众将随我来,关州自今日后将再无战事。”

    “是”众将轰然称是,陈云恢复正常,心里总算踏实了。

    城内,点将台上,齐顾将收集来的似是而非的,杨相的罪状,一条一条地往下读着。陈云也是佩服他的能力,才半天时间就搞了四五百条,什么践踏农田,霸占良家妇女都有,不知还是单身的杨相听到了会怎么想。其实大半是文贾做下的,但在关州谁不知道文贾是杨相的人,所以齐顾将屎帽子扣在杨相头上时,众人也都觉得很自然。例外一部分,则是齐顾发挥群策群力的作用,编出来的。很多人听话都是如此,发现其中有一个自己知道的,其他的就自然而然地觉得也是真的。所以齐顾一席话下来,下面的百姓便热血沸腾了,什么粗话脏话都出来了。

    陈云见‘火’烧得差不多了,做到台前,虚按了一下手,威严道:“各位识得本将否?”

    “咦,这不是忠营飞将军吗,我以前见过,怎么到这来了?”这人自然是陈云安排的托,要不然他长年累月守在剑云关,谁会认得他啊。但“飞将军”之名关内路,却是人人如雷贯耳。众人聚在一起,各不相识,也不会去怀疑身边的人。

    “是飞将军啊?”旁边的人还有不信,说了一句。听话的人却以为他也知道了,消息肯定错不了,上面是飞将军错不了,开始喊起来。其他的人听言,本以为飞将军只是个传说,现在却在眼前,更是激动。谣言总是从怀疑开始,传的人多了,最后结果总是,原本传谣言的人也相信了。

    “杨相昔日屡破楚军,功在社稷,皇上曾特下旨嘉奖。然近年来居功自傲,鱼肉乡里,皇上念起昔日之功,不忍责罚,特命微臣来关州招安,想以高官厚禄安其心。谁知杨相狼子野心,待我等军队刚进城,便故意四处放火,诬陷本将军中小卒所为,挑起战端,这才有今日之乱。”陈云叹道,“可惜,我亲信杨相,所带之人兵马不足,虽将其赶出城外,但不能尽除之。”

    “无耻”台下一个声音响起,立马有千万个声音附和。然台上的各位都知道,这是一幕早安排好了的双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