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赖氏以前什么话没骂过,比这难听的多了去了,他早就习惯了。

    不过,有个人这么护着他,连几句不疼不痒的谩骂都忍不得,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温暖。

    张安看在眼里,暗暗撇嘴。

    沈篱这丑婆娘连自家长辈都敢下阴手,咳咳…阴脚,果真凶悍,偏偏沈篱还就吃她那一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过赖氏那张嘴也确实欠抽,要不是碍着身份,他都想上去抽两耳光。

    “行了!沈金宝这么大个人,就算胡玉娘真的怂恿了他,难道他自己就没点儿判断力?说到底,还是贪心惹的祸。”

    他示意几个差役松开赖氏,警告她道:“赶紧离开,不得再寻讯滋事。胡玉娘是证人,在公堂上本就该说真话,要让本官知道你再找她的麻烦,定不轻饶!”

    赖氏心里恨极,但她素来欺软怕硬,到底不敢再造次,只好仇视地瞪了眼沈篱跟盛竹,又呸了胡玉娘一口,垂头丧气地走了。

    闹剧结束,沈篱也不打算多待:“大人,告辞。”

    张安指着地上的胡玉娘:“那她呢?你真不打算管了?”

    沈篱正色道:“大人说笑了,她跟我们无亲无故,我为何要管她?”

    张安一噎。

    这小老弟还真是不解风情啊,明摆着胡玉娘就对他有意思,这么个大美人,竟然丝毫不动心?

    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张安摆了摆手:“行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有一大段路要走,我就不留你们了。”

    沈篱拱了拱手,拉着妻子走到自家马车前,将她轻飘飘举上车,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扬起了马鞭。

    见他真的要走,胡玉娘哪肯甘心,扑上去拽住了车辕,哀求道:“沈公子,你带我一起走吧?为了替你作证,我已经被他们赶了出来,如今身无分文,无家可归,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我流落街头吗?”

    沈篱笑了笑:“抱歉,我很忍心。”

    说完,马鞭一甩,车子疾驰而去,差点把胡玉娘掀翻在地。

    胡玉娘坐在脏兮兮的街道上,愣愣地看着那辆马车越走越远,心里不知道是愤恨,还是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