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不宁拿筷子戳着碗里剩下的半碗饭,心神飞走。

    草鱼问他:“怎么了,最近心不在焉的,发什么愁呢?”

    “没事。”洲不宁端起饭碗,“就是觉得……权臣真不是人当的东西。”

    这话跟说权臣坏话没两样了。草鱼神色一紧,差点没咬舌头,慌忙叫道:“哎!别乱说话!!遭有心人听见要砍头的!!”

    洲不宁懒得理他,夹了口饭进嘴里,问:“沈大人最近干嘛呢?”

    “不清楚,我们只管打杂。”草鱼道,“但今个儿不是上朝的日子来着?”

    “是吗。”

    洲不宁仔细算了算,发现真是如此。

    不过很显然,这和一个客观上已死的罪臣没什么关系。

    洲不宁接着吃他的饭。

    太阳东升西落,流云回转,明月高悬,又是一日将过。

    夜深人静,灯火通明,沈家的马车行过街道,停至宫前。

    李公公提灯上前,将沈难清从马车上迎了下来。

    沈难清紧了紧外袍,跟在公公身后,入了宫。

    公公将他引到渡心殿,弯腰退下了。

    沈难清走入殿中,跪了下来,对正坐在案前扶额看书卷的摄政王行了一礼:“陛下。”

    “嗯,来了啊。”

    摄政王抬起眼皮,倦倦看了他一眼,道:“起来吧。大晚上还劳你跑一趟,真是怪不好意思。”

    沈难清直起身,轻笑起来:“陛下说笑了,陛下若有要事,臣当万死以赴。”

    “说得真好听。”摄政王道,“上次把你留下来说的事情,有眉目了。白日宫中隔墙有耳,朝中人多口杂,更是不好说,才在晚上把你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