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不宁不言语,他看向宁烬手边的烛火。

    它被门外吹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仿若随时都会熄灭。

    洲不宁回了沈府上。

    夜里万籁俱寂,秋风凉凉而过。洲不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一脸愁绪,思绪万千,提着灯笼往自己卧房的方向走。

    途经后院一条廊时,他目光一瞥,见到后院黑了一片的房里,其中有一间房还隐约亮着微弱的火光。

    打杂这么几天,洲不宁早把沈府摸遍了,那间是祠堂,供着沈家的列祖列宗。

    洲不宁稍稍一想就知道是谁在那儿了。

    他站在原地踌躇片刻,吹灭灯笼,走了上去。

    祠堂的门关着,洲不宁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

    祠堂里亮着几盏烛火,沈难清瘦弱的一把病骨跪在堂前,如高高苍天下一把尘埃。

    他低着头,乌发披散。

    洲不宁隔着一道门缝看他,看了很久很久,都没见沈难清有什么动静。

    他只是低着头,安安静静跪在那里。

    他高堂之上黄土之下的父亲或许知道沈难清在想什么,苍天和大地或许也同样知道。

    但洲不宁不知道。他知道家破人亡冤屈难雪是什么滋味儿,也知道无路可走心凉如冰是什么滋味儿,但他不会知道时隔八年的毒杀案被翻是什么滋味儿。

    他更不会知道,当得知这害死那么多血亲的毒杀者有可能一直在自己身边晃着,甚至有可能还和自己巴结过时,那又会是个什么滋味儿。

    洲不宁只觉得那跪在高堂前的一把病骨可怜又刺眼。

    他悄悄闭了祠堂的门,半跪在祠堂门外,良久没有起身。

    沈府的日子一如往常,洲不宁却觉得心神不宁了起来。

    这日午后,洲不宁和草鱼干完了上午的活,到了厨房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