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郁书愁的思绪全然陷在月光中时,江潭落突然仰头吞掉了手中的灵药。

    江潭落原以为自己咽下这颗灵药时,会难受会不甘,但他没想到此时他心中竟然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好了,”鲛人转身朝一脸惊愕的郁书愁笑了一下,“我的确是良言难劝的该死鬼,但我……并不是自轻自贱。”他的表情严肃,声音却已经不受控制地跟随情绪起伏一起颤抖了起来。

    悲戚感将江潭落紧紧包裹。

    “别这么说……”郁书愁摇头,“别说什么自轻自贱。”

    江潭落笑了一下,他不由想——没想到如笑话般过了一辈子,最后劝慰自己的,竟然会是从前与自己合不来的郁书愁。

    他强忍着情绪,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谢谢。”

    “你——”

    郁书愁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鲛人重新跃入水中。涟漪摇动,郁书愁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银白。

    在离开连海池前,他忽然看到池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玉盒。

    这是储药用的……

    本打算直接离开的郁书愁顿了顿,最终还是没忍住将玉盒拿在了手中,接着方才离开这里。

    江潭落与郁照尘结契的日子终于到了。

    孟夏时节,草木生长,只有昆仑之巅的仙庭还是那一成不变的样子。

    六位身着彩衣的天女,手捧玉盘走到了飞光殿内。

    “殿下,请您更衣。”

    殿下?

    突然听到这两个字,江潭落缓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名义上的确是鲛人族的皇子。

    他看到最大的那个玉碟内,放着一件正红色的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