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闻此,心开始疼了。

    那声音接着幽幽回荡:“念你今世积善成德,着实可褒。故赐你一缘,解了这生生世世的怨缠。”

    薛洋当时就直接昏了过去,醒来时见父亲眼眶微红,只说了句:“好生养着,没有大碍。”

    “此病无方可医,儿已知道。”薛洋摸了摸纱布,“天意如此,儿也无法。”

    薛父咬牙狠心道:“你生而良善,积德行善,就这么夺了你的双眼……天道不公!”

    不管天道如何,也不论薛父如何使劲浑身解数求医问药,他的眼睛仍然无救之方。

    薛洋倚坐在廊坊栏杆上闭目沉思。

    干净无暇的纱布已经浸了些血丝,他看不见这些,只觉得隐隐作痛。

    那日小儿并不是梦境,是切实存在的人物。他欠了谁的眼睛……又该怎么去偿还?

    三月后,薛洋决定离家出游,名曰散心。

    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没人能阻拦得了。薛父薛母再不放心,也只能任由儿子远游。又挂念不安他的眼睛,决定派几个随行差使伺候,但都被他回绝。

    薛洋一直都很想去一个地方。

    他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否真实存在。他总是梦见一个人,一身白衣,一条白纱蒙住双眼,在一个不大的城中摸索走着。不紧不慢,朝阳初升,晚霞西落,日复一日,没有尽头。

    梦醒时,他总会留下泪来。

    义城。

    这是他脑中挥之不去的两个字,兴许,这就是那个城的名字。他想,或许永远也寻不到那个地方,也看不到那里的漫天星辰,但他要去找,一定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