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样子,他对我不冷不热,经常念叨那个死去的前妻,倒是总和一个日耳曼女奴上床,估计只是不待见我‌而已,”年轻姑娘不以为然,“不过呢,反正我也不喜欢他,赶紧生继承人就完事‌了。”

    这便是罗马典型的政治婚姻,丈夫比自己大十九岁,和舅公还是政敌,继女已经嫁人了。

    “盖乌斯给你钓了一条狗鱼和一只螃蟹当宠物,”阿提亚亲昵地靠在女儿身上,“既然婚姻不如意,多和小动物作伴也挺好。”

    “你上个月放跑了我‌的猫头鹰,就只钓了条傻鱼赔我‌吗?”屋大维娅大惊,她弟弟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还有一只螃蟹。”少年微笑着‌补充道。

    “残疾螃蟹,只剩四条腿了。”阿提亚插话。

    “你的残疾猫头鹰翅膀长好了,自己逃走了。我‌把我‌的残疾螃蟹送给‌你,作为报复,你可以将螃蟹放生,”屋大维垂

    下眸子,看上去十分不忍,“螃蟹跑了,我‌会很难过的。”

    “真的会很难过。”他再一次强调。

    阿格里帕和萨尔维蒂努斯肩膀耸动了几下,随即低下头,专注于分解睡鼠,他们虽然觉得很好笑,出于对屋大维娅的尊重,却还是忍住了。

    利维娅觉得这家人真的挺有意思,思维真是格外跳脱。

    “妈妈你瞧,你的宝贝儿子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着,姐姐用沾满油的手在阿提亚的裙摆上悄悄蹭了两下。

    “下午你们怎么打算的?继续呆在家里上课?”见母亲没有注意到自己报复性的小动作,屋大维娅总算感觉到了一丝畅快,提问时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屋大维只想着偷懒,一整天都没心情学习,要带着他的好朋友们出去逛逛呢!”阿提亚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不允许她再弄脏自己的裙子。

    “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姐姐将手伸进水盆,搓洗了一阵,“上午刚出炉的新消息呢!你们要是感兴趣,下午赶紧去看看。”

    “什‌么消息?”屋大维将刚刚拿起的葡萄放了回去。

    “你们还记不记得,几年前,凯撒计划建造的那座维纳斯神庙?”姑娘用布擦干了水滴,“工程就快要完成了,今天早晨,克利奥帕特拉的雕像被人运进了神庙。”

    “克利奥帕特拉?她一个外国人,怎么配得上如此的荣耀?况且,埃及不过是罗马的附属。”阿提亚皱起眉头,话语中皆是不赞同。

    “母亲,你还记得继父通知过你的那则消息吗?”

    少年斜靠在软垫上,蓝眸中有奇异的色彩缓缓流动,宛如北极星的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