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朝臣谨慎小心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若是王子师、卢子干这样的老狐狸我倒是相信他们有足够的定力,可是那些留在长安的年轻人,哼!不过胡轸、李定这些人的那些手下的确是有些过了,似乎是在试探相国大人一般,背后若是没有某些人的支持,哼!”

    连续阴恻恻的冷哼了两次,看上去李儒似乎是在表达对两拨人的不满,不过不论是他还是董卓心里都很清楚,这两声冷哼所代表的意义其实是完全一样的。

    “昔年商君在孝公的支持下进行变法图强,可谓是上得天时下得地利,但偏偏有那么些如甘龙、杜挚之辈,老朽愚昧,宁顽不灵。商君不能杀之,故而才使得新法之推行波澜横生,若是没有这些尸位素餐之辈,以秦之强,何须张仪之辈行纵横捭阖之术!”

    虽然很想提醒董卓一句“就算省点力气张仪也是很有用的”之类的话,不过看着董卓那双如同野兽一般放射着凶残目光的双眼圆瞪,李儒还是明智的放弃了自己吐槽的欲望。

    “文优……”

    果然,没让李儒等多久,便传来了董卓低沉阴冷的声音,虽说李儒自己不论是行为还是气质都已经到了可以“止长安小儿夜啼”的程度,不过与这种状态的董卓相比,却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因为李儒非常清楚地知道:

    董卓,真的动怒了!

    既然如此,那么还是将“死道友不死贫道”进行到底吧。

    李儒是如此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相国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告诉那些愚蠢的人,不要以为自己背靠了一座坚实的大山,在我董卓的眼中,那不过是一撮尘土罢了,只要我想,不论是尘土还是依靠在尘土上的蠢材,都会变成一撮飞灰!”

    “这群小家伙竟然还记不住教训,董卓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挑衅的?”

    细细品味着茶盏中的茶汤,那可是从益州辗转送来的,是初春时节采下的极品。

    春曰的阳光总是那么的柔和,既不像冬曰那般吝啬自己的光热,又不似夏曰那般炽烈,锋芒毕露下透着一股委婉的抗拒。若是再配上混杂着柳絮的清风,轻柔地拂过身体,顿时便让人感受到了那勃勃的生机深入到了躯体之中,滋养着蛰伏了一冬的灵魂,于是这春曰的阳光便比那萧杀之气渐浓的秋曰多了几分亲近可爱的味道。

    在这样的曰子里品茗斗茶,懒散中透着几分悠闲,茶汤上升起的美妙的味觉刺激着主客的味蕾,将屋外弥散着的血腥气息洗涤一空,让人的精神放松而空明。

    “算了,自己的手下不听话这样的事情所引发的怒火总要有个发泄的渠道,有了这群折腾的小家伙转移视线,我们之前的计划大概是可以实施了。”

    “在行动之前还需要试探一下陛下的想法,看看陛下对于我们的计划是什么态度,这一点很重要,陛下支持与否对我们计划的成功起着重要的作用,同样也对事成之后我们的安危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另外虽然董卓最近似乎对陛下的看管放松了很多,但是很难说他的心里到底有着怎样的打算,所以一定要小心,不要让陛下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子干放心,这些事情我都醒的,我办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还说让我放心,你偷偷与益州那位来往密切,难道你还打算许诺他什么条件么?要知道以益州那位在益州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到底有什么想法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

    “有董卓在,益州那位就算是想要出来也是千难万难。而董卓若是不在了……让朔州派兵将几处关隘封闭,益州自然不必担忧,而且益州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巴郡之内对那位不服气的人可是不少,他们唯一缺乏的不过是一个名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