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微时从前也知道,有人在床上爱玩些见不得光的情趣,他那时理解不能,只觉伤风败俗一词已浅显到无法囊盖这种癖好,烟花柳巷应酬时,还被人拉着劝诱过,说要试一试才知内中绝妙。

    后来当然是拒绝了,他有洁癖,只碰清倌,鲜有妓馆舍得拿处儿去接那种客人,挥金再无数,说不准一夜过去人就废了,远比不得细水长流的皮肉生意。他推辞说没兴趣虐待人,那人回了他个看不懂的眼神,撂了一句杨大人此言差矣,就揽着妓走了。

    鞭子再一次抽下来时,杨微时莫名想到了这些缥缈旧事,且很讽刺地切身理解了那句未言之语:有些婊子乐在其中。

    他在鞭子高高扬起的空档里下意识绷紧身体,却被看穿临时的防备,细鞭嗖的一声抽在红肿的花唇上,杨微时短促地呃了一声,剧烈一抖,吊着手的锁链被拽得哗啦作响,红涨的性器和软白乳肉一同水淋淋地跟着颤动。周遭层叠人影蠢蠢欲动,炙热的目光几近沸腾,杨微时耳中一片嗡鸣,听不分明那些忽远忽近的淫笑和奚落,只难过仍离自己太远,解不了钻骨的瘙痒和空虚,他想让那些影子和气息笼罩过来把他闷死,想那些目光都化为实质的抚摸和贯穿,把他活活肏死肏疯。

    “数到哪了?继续报啊!”

    理智早被滔天翻涌的情热整得所剩无几,杨微时慌张摇头,颤声喃喃回答,不知道,记不清了,不知道……

    “让你——跑!”

    “啊——!”

    鞭声密集如雨,刮在胸口腰际还有更碰不得的地方,杨微时一口气给抽碎成几段,喘不上来咽不下去,又一鞭横到小腹上,实在太疼,他止不住剧烈一挣,身体被吊高的链铐带着荡了起来。手铐本就偏大,在拽扯里一点点滑脱了最宽的掌根,杨微时后腕一松摔到地上,率先压住了毫无鳞片保护的阴穴,他低声呜咽,顾不得手腕酸麻就要去捂,但那处太敏感不禁碰,摸一下就收缩着吐水儿将手指往里吞,杨微时哆嗦着去揉那充血鼓胀的蕊珠,只觉周身毛孔都爽得跟着开合渗汗,没什么能比过肉欲的满足了,他只要这个,只需要这个,杨微时擦着地面扭动呻吟,“啊……嗯啊……痒……”

    “痒?都不知道疼啊?”鞭尖恶意刺戳着他渴立的分身,杨微时视若无睹,只焦急地旋弄那小块嫩肉,纤薄的鳍簌簌地抖,像烟青色的蝶翼。

    其他的议论声慢慢多起来,“哟,这是给下了多少药。”

    “下药?下药能让人多长出个穴来啊。”

    便迎来无数附和,“……就是,否则鲛族至于不留他?扔到这儿糟蹋。”

    “啧,天生卖相。”

    杨微时偏了偏头,无神地看着远处,皮肤因为那些羞辱又添上一层粉红,撬开壳的蚌肉一般诱人,众目睽睽下沉浸在稠重的欲沼里,毫无门道地重复自语,“痒……痒……”

    有人上前踢了踢他,略一碰杨微时就弯成了一只虾子,接着极响亮的水声从蜷缩的身下透出来,伴随着一声绵长的媚吟,瘫软的身下渗出一大滩清液。

    “操……”

    围观者看得眼睛发红,再忍不住,喝退了还要执鞭上前的龟公,杨微时茫然等着疼痛再度袭来,却腰尾一紧,几道粗黏的腕足缠了上来,捉住他朝一边抓了过去。后背撞上坚硬的胸膛,依稀还是人类的形状,杨微时却彻底僵住,喘声也弱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下盘曲蠕动的触手,还有肆意变换形状的肉刺和吸盘,绝望地往嫖客怀里去缩。

    来时睁开的第一眼就让他知道那句讽给太息的话有多可笑,所以明知不可能也要逃。不是没有区别的——他终究是肉体凡胎,会怕会疼,他宁愿此刻围上来的都是鲛人,而不是这些奇形怪状,那股浓重的咸腥粘腻和回不去的阳光空气泾渭分明,单单压覆而下就足以让他崩溃,仿佛又回到砗磲里数日不见天日的拘缚中,再醒来被换走了双腿,活着只为无止的交媾。

    杨微时逐渐喘不上气,伸手去抓挠空无一物的脖颈,但并没有什么掐着他,又有其他人从四周围上来,将他夹在了中间,交错的触足揉弄着身骨缠绕而上,像一张硕大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