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昱握着手怔然往后退,他似乎被吓住了,嘴唇都有些青白:“你、你是不是诊错了?殿下身上怎么会有佛生根,你不是说……佛生根有剧毒吗?”

    鱼息一遇上稀奇古怪的毒,整个人都有些疯癫,他也不知是在对晏行昱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是了,佛生根有剧毒,一片叶子就能见血封喉,他、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晏行昱满脸惊恐地将手藏在腰后,好像这样鱼息就不能抓着他放血了。

    自从归京后,他的恐惧往往都是佯作出来的。

    寒若寺多年的吃斋念佛早已让他隐去了所有情绪,但当鱼息说荆寒章中了佛生根之毒时,晏行昱却感觉到了让他脚底生寒的惊惧。

    那感觉前所未有,比他当年险些被晏夫人生生捂死时更甚。

    鱼息根本没看他,还在自顾自嘀咕着:“佛生根做药引能抵消方子中所有的毒,我的治法没有问题,只要估好了剂量,就不会有事。”

    晏行昱抖着嗓子喊他:“鱼息。”

    鱼息还在前言不搭后语:“佛生根的毒性一旦入体,会先毁了髓海,也难怪荆寒章自小到大性子这么古怪,原来是脑子受了伤。他应该还有其他的症状……”

    他一把抓住晏行昱,魔怔似的问道:“他认字吗?认人吗?平日里还有什么其他奇怪之处吗?”

    晏行昱已经彻底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声道:“鱼息。”

    鱼息对上晏行昱不知何时已全是戾气的眼睛,愣了一下,才讷讷将手放下。

    晏行昱漠然道:“我不治了。”

    鱼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晏行昱一字一顿:“我说我不治了。”

    鱼息怔然看了他半天,突然怒道:“我们好不容易寻到佛生根了,你竟然说不治!?你想死吗?!”

    晏行昱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中已是死灰一片:“我看过你医治心疾的方子,要连续不断饮一月的药。你若用佛生根做药引,是打算把荆寒章的血抽干吗?”

    鱼息暴怒:“那又如何?!谁让他中了佛生根的毒又让我撞上了?他命该如此!”

    晏行昱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鱼息怒气冲冲骂完后,又有些后悔了,他上前扶着晏行昱的肩膀,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商量:“行昱,小玉儿,你乖一点。只是放点血罢了,我必定不会让他有事的,你不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