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愤叫来丫鬟翠儿:“替我准备针线,和三尺雪缎。”

    “这么晚了,姑娘要做针黹活儿吗,伤眼睛的。”丫鬟劝道。

    “无妨,一件里衣,很快。他让我吃了这口窝囊气,我也还他一份鸡飞狗跳。”月娘睚眦必报道。

    这丫鬟跟她从青楼里出来的,感情深厚,月娘不吝将事情倾诉给她听。

    丫鬟倒没那么多心思,只是疑惑:“既然道长未和姑娘成就好事,您怎知他的里衣尺寸。”

    “废话,什么男人能逃过我的眼睛,那身段儿,”月娘舔了舔嘴唇:“我瞧一眼便记住了。”

    深夜,想入非非的宁汐睡不着觉。

    有必要谈这么久?成则成,不成另想办法。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陡然,有人敲门。

    他一向是不会敲门就来去自如的。宁汐走过去开门,打开一条门缝:“你是谁,有事吗?”

    “这是我家小姐交给您的。”丫鬟莫名塞进一件衣裳,没有多余解释,转身便走了。

    宁汐点起灯烛来瞧。

    这是一件雪白丝滑的里衣,微微的染着男人的汗意。

    宁汐翻到某一处,颈口上印有女人的口脂。

    她捧起来轻轻一嗅,除了激烈的汗味,还有一股海棠花熏香。她记得,月娘的口脂和熏香,都是这个气味。

    宁汐很想说服自己,这不是萧然的衣裳。

    可她颤抖的手指忍不住摸索,这尺寸与她夜夜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的男子所穿的分毫不差。

    天色渐亮,破晓时分,男人乘兴而归。

    他推门片刻,不料宁汐坐在桌边,他以为她起早了,走近一瞧,却被她不佳的面色吓到。

    萧然坐下,执起她冰凉的手放掌心里暖着:“你一夜没睡?抱歉,我忘了跟你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