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直到后半夜,何意羡中途去了数次洗手间。因为能使六脉神剑,何意羡千杯不倒,跑三四趟来回,束仇便已烂醉如泥。

    何意羡关掉工作时长近三小时的录音笔,这些猛料,拿捏几个常委都够够的了。因为物超所值,真情笑了。

    最后一次清胃回来,可疑是领班看他们场子太素,压轴的“男体盛”端上来了。

    何意羡吐空了很饿,从男孩胸口摘走一粒水灵的樱桃含在嘴里,却被一只软若无骨的小手拉住衣边:“先生……”

    何意羡闻之微诧,乱花迷人的夜场灯光里,定睛一看笑了道:“哦?小楚啊……”

    小楚大名楚茗。与何大律师的缘分,始于一段橱窗购物。当时他站在一张没有琴凳的纯白钢琴旁,俊秀又挺拔,他轻轻按压琴键而脸上流过的那些神色,纯洁而郁结。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为他驻了足,车里一位华贵无比赫然名流的男人问他,很喜欢么,那你弹一首《在魔王的宫殿里》,你弹得像,我送给你。楚茗着慌又好生奇怪,判断弹琴好不好的标准,有乐理是否准确、感情是否充沛等等,但是什么叫像?他哪里知道这首曲子,何意羡与谁数不尽地四手联弹过,而与白轩逸的相似之处,哪怕千丝万缕存在有一点点,那对何意羡都是杀招。反正一曲未毕何意羡便践诺,送了他东西,而东西要东西来换的,交易行为不分对错,只有盈亏,这一点上楚茗比很多成年人都通透。

    鉴于今夜硕果累累,何意羡兴致高,很有妙趣地垂手摸了摸他的脸。楚茗乖巧地把那根手指含了进去,紧紧裹着小舌头一吮,何意羡感觉马上来了。

    但是回头看了一眼束仇,虽然四仰八叉着,难保是否还有意识。何意羡先命人撤了楚茗身上的碍事食物,一边思索着。

    可是身上果泥和蜂蜜还没被擦洗洁净的楚茗,踮起脚攀住他的脖子,一汪珍珠泪纷纷往下跳:“先生……先生…我想你…好想你…”

    何意羡没那么铁石心肠是一部分,看了一晚上热辣脱衣艳舞,定力用光的原因也有,另外占大头的是,酒水里存在催情成分。

    男孩灵巧的舌头像洋槐花蜜般甜,肉嘟嘟的小屁股手掌一包汁水都要溅出来。何意羡含笑将人抵到了墙上,性欲汹涌之下,背后的束仇反而成了别有一种的刺激。

    这时手机铃响了,何意羡干柴烈火之中,还颇为分神瞅了几眼,以确定千真万确不是白轩逸。

    大概一个小时前,白轩逸的电话轰炸俄然而止。这些骚扰电话,他打过来何意羡会生气,打得多气得多,但他不打了,何意羡直接气薨。

    现在响的这通,是律所拨回来的。因为何意羡尝到了甜头,决意哄着束仇,把这出单向救赎的戏码演到底。想要演好,他就得搞清过去律所代笔他,往来书信是有多你侬我侬。一句话,别网恋三年,面基换人露馅。

    问题卡在他已经退伙,刚刚档案室值班的人说兹事体大,要请示老大,等会给您反馈。何意羡分得清什么是正事,这边还在享受顶级服务,那边自然而然就把手机捞过来,当即准备接了。

    楚茗见他这样不专心,忽然横生娇勇,把人推倒恨恨地坐了上去,隔着衬衣,就不着章法去舔咬他的胸。何意羡被他弄笑了,把西装外套脱了包在楚茗身上。仅此微末一举,楚茗怔然,无声又扑在他怀里哭了。何意羡下意识烦了烦,他做这个只为他偏好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脱得精光没意思。

    极快,药性占据上风,何意羡的烦恶淡墨痕般逝去。地上还跪着两个,脸庞贴着何意羡的尖头鞋面。会所服务热情,还怕这些剂量不够得劲,果盘下掖着小袋的丸剂。

    何意羡看到那些赤朱丹彤深浅不一的小药丸,自得地想起,这几天他总黏着白轩逸拉手腻歪,检察院门口也要逗他一逗,其实…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把他的救命药掉包啦!……他极其确定,白轩逸心里终年藏着一个趾高气昂的权力暴君,他想让他挣脱牢笼,从此他再也没有压抑、伪装、假正经,假的白轩逸,真的太恶心了……

    何意羡脑海里充释着诸如此类爽翻天的妙想,他飘了起来,都听不出进行的通话里,佳酿般的醇厚嗓音属于何人了。

    何意羡猛然被一道强光刺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