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用这样一见钟情的借口来做掩护,我们接触起来不是更显得理所当然,又不会惹人怀疑么?”

    兰伯特将手收了回来,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他从克劳德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了手巾,一下下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刚刚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被嫌弃了的男人仿佛对此全然没有察觉,克劳德从裤兜里拿出了之前给罗西展示过的那只首饰盒,他打开盒子小心地取出了其中的玫瑰胸针,然后不待征求兰伯特的意见,便将其仔细地往兰伯特的西装翻领上别。

    好在这回兰伯特也没有拒绝他,他在别好胸针之后又调了调角度,在左右端详了片刻之后,他才满意地抚平了兰伯特的领口,而后凑到对方耳边,低声与身边这个绷紧了肩膀的男人说起了悄悄话。

    这样的姿态,任谁看过来,都会以为这是情人间在亲密地交谈嬉笑。

    只是从克劳德口中说出的,却并非什么甜言蜜语。

    “这个胸针里面藏着一只存储卡,里面是您之前让我打听的,跟拉菲艾罗家有关的报告。我收集到的信息比较杂,您当初也没给我一个明确的指向,我只好方方面面都打听了一些。”

    兰伯特对克劳德试探性的抱怨毫无反应,只用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手杖的杖头,“其中有涉及到圣卢卡的情报吗?”

    “抱歉,您也知道我人微言轻,您那边的情报我就接触不到了。不过储存卡里有我截获的一些数据,说不定您可以从中发现点什么。”克劳德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瞬。他仍旧维持着与兰伯特耳鬓厮磨的姿势,但再开口时,语气比方才要迟疑了一些,“菲欧娜她……”

    “我已经安排好了柏林的医院。”兰伯特显然知道克劳德想要问出口的话,所以不必克劳德费力试探,他便给出了对方想要的答案。

    想当初,他之所以在麦格纳党派中的诸多人选中选出克劳德作为内应,就是因为他找到了克劳德的把柄和弱点,并且有能力拿捏住对方。

    克劳德的软肋就是菲欧娜,一个在十年前同克劳德共患难过,却又在脱离地狱之后,不幸患上了白血病的平民女孩。

    克劳德曾经大费周折才把菲欧娜在科斯塔家的眼皮底下藏了起来,毕竟,作为一个见证了科斯塔家污点的普通人,菲欧娜是注定要被灭口的。只是将菲欧娜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还不是最困难的事情,克劳德在获救之后并没能重新获得家族的重视,他的资源和能力有限,无法在保持低调的同时,为菲欧娜找到合适的医疗资源。

    而菲欧娜的病已经很重了,再拖延下去,克劳德就要着手准备这个女孩的葬礼了。

    因此,当兰伯特在暗网中截住到处寻找非法骨髓交易,却又因为高价和苛刻的交易条件而焦头烂额的克劳德时,他只花了一个晚上,就让克劳德答应了他的要求。

    克劳德做不到的事情,于他而言实在是轻而易举,无论是稳妥的主治医生还是相配的骨髓,兰伯特都有途径能为克劳德找到。

    “放心,科斯塔先生。只要您专心做事,我会履行承诺的。”

    “我当然相信您。”克劳德缓缓吐出了一口,在亲耳听到了兰伯特的保证之后,他心中微微松泛了些,便不由自主地将下巴轻轻在兰伯特肩上垫了垫。

    但这一次兰伯特不打算继续纵容克劳德的小动作了,他抵住克劳德的胸口推了一下,示意对方从他身上离开。

    “唔……您好冷淡啊。”克劳德轻声抱怨了一句,不情不愿地稍稍坐直了身子,“我的脸和身体难道对您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格纳登洛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