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可能不可能,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打算动真章了。”

    王用汲分析道:“你看,现在就关于这次协商的事,南边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迁都,同时裁掉北京一整套班子,刚峰兄,我跟你说,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不知道多少人会在这一次动荡中被裁撤掉,你得早做准备。”

    “我做什么准备?”海瑞反问道。

    “你想啊,以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是坑少萝卜多。”

    王用汲两手一拍一摊:“这个时候咱们再不团结,将来裁编的刀咔一下落下来,咱们这批北京的官员哪个能跑掉?所以,现在很多人已经动了心思,打算集体去文渊阁闹议。”

    “闹就能行了?”

    “闹了未必行,但是不闹肯定不行啊。”

    王用汲言道:“再说了,咱们没贪没腐的,凭本事考的进士当的官,凭什么说给咱们裁掉就裁掉?凭什么不把南京那套班子裁掉?是不是这个理,说到底,这不还就是一个远近亲疏的人情事故,他陆太师照顾自己人,倒是把咱们都给牺牲掉了。

    那些个部院大臣、侍郎堂官的不用担心,听说南边要新开三个省、四个直辖府,多的是位置安排他们,倒是咱们这些个三品以下的官员嘁哩喀喳有一个算一个全完蛋。”

    海瑞摆摆手就往皇宫外走:“你们想闹就去闹吧,这种事不要找我。”

    “刚峰兄。”王用汲立马追上海瑞:“刚峰兄,自从治安疏、罪己诏和皇上的禅位诏书三件事之后,您在咱们士林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号召力更是没得说,这时候只有您站出来才能一呼百应啊。

    您就算不替自己想,那北京如此多的同僚,难道各个都是贪官吗,他们在北京各衙门内尽职尽责,突然就丢官弃职,这样冤是不冤?您得替大家伙说句公道话啊。”

    海瑞站定身子,面色也是纠结。

    见海瑞意有动摇,王用汲又添了一把。

    “刚峰兄,就算你不为我们想也得为皇上想吧,这次皇上被宗亲、武勋们逼的不得不退位,皇太子殿下年幼,此刻承继大统又迁都去了南京,形单只影的岂不是要被陆太师欺负,咱们这些人若是不去替皇上撑腰,岂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俸禄?

    不能眼睁睁看着那陆太师做权臣欺压幼主啊。”

    海瑞被说动了,很是认真的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为兄确实有愧于皇上,虽然皇上退了,但不代表我海瑞就认他陆伯兴当主子,皇上禅位,皇太子殿下才是君,陆伯兴也只是臣,他想做权臣欺君,我海瑞不能愿意。”

    “对了,就是这个道理。”

    王用汲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