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没过多久,张夫人带着她回娘家去了。

    一群女人摆出当堂会审的架子,挨着个儿地名为闲谈实为拷问地打听她“乡下的童年生活”。读了什么书?学了什么长项?歌舞?女红?

    洛袖十有地答不上来。她们就笑一笑,轻蔑地嗤一声,说难怪是乡下来的孩子。往后回了金陵,要学的还多着呢。

    张夫人心里有谱,洛袖只能强忍着心中不适,陪着笑脸。

    她快要窒息而死了。

    最后实在遭不住,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在后院发现个独自练习射术的垂髫小儿,一时心痒就上去指点了两句,结果小孩儿一脸的傲慢不屑,把弓丢给她让她来射。洛袖当仁不让地欺负了一把小朋友,三箭连发,皆中红心。

    她得意洋洋地挑衅那小孩儿“如何?还服不服气?要不要拜我为师,我来教你。”

    小朋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就是不开口。洛袖尚在寻思这神情是不是在哪见过,小孩忽然跳起来冲向她身后“兄长!”

    接着一位少年人,面色不虞地出现,一把抱起那孩子。

    洛袖恍然大悟,这幅臭着脸别别扭扭的样子,不正是张家人的标配?

    所以她自然也与这位少年——后来知道他是张吟浅的兄长,名为羽熙——相处得不甚愉快。张羽熙自恃少年俊才,几场笔试却连连败在洛袖手下,脸色不要太过精彩。

    ——洛袖自认为把整个张家都得罪透了。

    可张吟浅现在在说什么话?什么叫,她家长辈一个比一个的喜欢自己??

    张吟浅忽然激动起来“就连我兄长!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他都和我说你好。说你厉害、说你见识多,要我跟着你学!凭什么啊!”

    “??”

    张吟浅又道“更何况,之前家里说要去替兄长求娶你的事,父亲和兄长都同意了——他还欢喜得很呢!你眼看着要成我嫂子了,我若是现在不打压打压你,你将来可不得爬到我头上去?!”

    “?????”

    洛袖艰难地消化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是……你们家要求娶我,我怎么半分也没听说……”

    张吟浅气得跺了跺脚。

    “大选在即,当然是等你回家了再登门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