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殿下,你可别怀疑我,我讲的都是实际情况!”吴黑闼连连摆手。

    看来自己真是老了,要说当年跟二哥秦琼闯荡江湖的时候哪里会在乎过这种小事儿,在朝廷中混的久了,谨慎了,经常为这种小事提心吊胆。

    “吴公误会了,我只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而已。”李元婴笑笑。

    这里面要真有吴黑闼的事儿,中书省不会查不出来,李治更不会派他来处理这事儿。

    “滕王殿下这样想就好。关于粮仓图不幸之中的万幸是,那张完整的图没了,还有十张分开的图,中书省出于安全考虑,没有存放在一起,那场大火证明了中书省的工作没有白做,中书侍郎冯少师马上去找那十张临摹的图,想要合在一起重新整合一张完整的图,偏偏是那十张临摹图也出问题了,十张图丢了六张,还剩下四张,豫章章氏、豫章罗氏和浔阳端木氏、浔阳周氏所拥有的四张图,再加上洪州城的这张,朝廷手里只有了五张图。”

    “这下闹反了天了。不光是中书省的人都知道了,朝廷上下的人都知道了。大火中没了完整的图尚能牵强地说房屋失火烧了,没证据证明是人为,这十张图丢了六张是人为的再明显不过了,想找理由都不行,至于是谁,朝堂上下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冯少师监守自盗,冯家想将这些粮食据为己有;有人说是杨嫔安排人做的,不甘心就这么献出这批粮食;有人说隐太子的余孽干的,想要在南方拥兵造反;不管哪种说法似乎都有道理,都能说得通,但又都没直接证据证明,闹到后来朝廷中的人开始纷纷指责构陷平时的对头,说他们有嫌疑,实质上他们是想要借这次的事儿剪除对手,那段时间朝堂上闹得乌烟瘴气,正常的公务都不做了。最后不得以,天策上将罢免冯少师的官职,勒令朝堂上停止议论粮仓图。这样这件事儿才算是慢慢告一段落。”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卷布图会发生这么多事儿,其过程那真是是一波三折,要不是李元婴出任洪州大都督,他也不会接触到这个事儿。

    “吴公,还有一个事儿似乎说不通,洪州八大世家手里各有一张图,造反的人手中一张图,楚国公弄到完整的图是用了十张图,八张,加上眼前这张是九张,第十张在哪里?”李元婴抛出一个思索良久的问题。

    “这第十张图在僚人手里。当初僚人也是反叛的参与者,虽然他们没有贡献粮食,但是他们出兵了,根据各方约定,只要举事他们会出一众僚人兵士,所以他们也掌握一份粮仓图。”吴黑闼又道出了另一个当年的秘密。

    不知为何,吴黑闼提到僚人,李元婴立马想到白天在南浦码头遇到的那队僚人商队,还有那个僚人女子。仔细想想,想不出他们会和粮仓有什么关系,索性晃晃头不去想他们。

    “那我岳父和师父为什么不出面?”李元婴又问。

    “修城墙这事儿说他俩是主事儿人,实质上真正的主事儿人另有其人,是天策府的死士,阎立德主管工艺,吕才主管机关,死士们真正掌握着所有事儿,所以真实情况是他俩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修建完城墙死士们都消失了。不过,根据我们的推测,跟城墙有关,天策上将不会无缘无故派人修建一个羁縻州的城墙。”吴黑闼咧咧嘴,看着俩个人。

    李元婴和尼露拜尔也是深深地感觉到无奈。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一切得从头开始。

    “那四张图在哪儿?没在这里吗?”李元婴想了想,也不对,又说道。

    “在长安城,送密旨的人传圣上口语,说必要的时候会有人将那四张图送来的。”吴黑闼挠挠头,从接到密旨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没见有人送来。他都怀疑那四张是否真的存在。

    李元婴和尼露拜尔也是相对无言、颇为无奈,此事儿做起来真是困难重重。

    吴黑闼张张嘴又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朝廷中最重要的事情交代完了,再走一些流程的事情,洪州的事情便是由李元婴主持了,他吴黑闼要是再说什么就有些多嘴多舌的意思了。

    李元婴一笑:“吴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都是为朝廷办事。”

    “滕王殿下刚到,有些事不知情,近日,洪州城的胡商和倭国人突然增多,他们又各处寻找,我们怀疑他们也是在找粮仓。”吴黑闼说出一个李元婴不知道消息,现在的胡商和倭国人也成了洪州里当前最大的隐患。

    “吴公是不是看出什么事儿了?”李元婴试探着问,他和尼露拜尔在房顶上听到了关于胡商和倭国人的一些事儿,再深入一些的他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