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人皇印被握在了李承安手中,当北荒蛮子被撵到北极吃土,南边巫族被杀得国主下跪乞降,整个大荒最有资格握住人皇印的人,就只剩下了李承安。

    他是大唐皇帝,也是当世人皇!

    当他握住人皇印时,哪怕是圣人在他面前,都只能老老实实的保持谦逊和低调。

    姬无敌目光眺望青楼,果然看见那落宝楼上,有一道明黄身影负手而立,其头顶一方帝印有缕缕气运垂下,哪怕青天白日,也能看到一缕缕气运如浩瀚星河向青楼汇聚。

    “愚蠢如斯,他难道是想要整个大唐给陈知安陪葬?”

    “陪葬不至于,只是你若一意孤行,大概会再死一次。”

    徐长愚道:“你该知道在皇帝陛下坐在那个位置之前,从来就不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反而是个破罐子破摔的纨绔子弟,他以长安城破碎来换你的命,并不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

    李承安的风评在坐上那把椅子前并不算好,哪怕坐上那把椅子后,向来以清廉正直混迹官场的御史们也是三天两头在小本本上给他记一笔,如今已经累起三尺高了。

    不过李承安依旧我行我素,该逛青楼逛青楼,该砍头砍头,根本不在乎死后史书上如何记载。

    所以没有人怀疑他会不会彻底撕破脸皮强势镇杀姬无敌,长安府尹王大德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善后事宜,征集了全城的棺材。

    场间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李承安和姬无敌隔城相望,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决心。

    就在这极致的沉默中,远处的大山中忽然响起一阵铃声,铃声清脆,悠然而来,打破了城南处剑拔弩张的气氛。

    人们循声望去。

    只见山野间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童双手笼袖施施然走来,其身旁跟随着一头青牛,青牛嘴里啃着一条蛟龙,噗嗤噗嗤鲜血四溅,一双牛眼清澈如水,却又透着一股子狡诈味道,配合着口中那不住挣扎的蛟龙残躯,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那清脆的铃声,正是从它脖子上响起。

    一道童一青牛就这么施施然走向城南,对周遭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意视而不见。

    看到那个小道童,长安城墙上的大荒修士无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好似这肃杀冷冽的春雨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因为这个小道童,是大荒陈留黑骑第一任执刀人,是大唐陈留王府的管家。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他只是双手笼袖站在长安城暗中阴恻恻冷笑,就挡住了无数落在陈留王府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