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石榴引着闵文修进了厅堂,转身离去时,石榴发现闵文修一双桃花眼紧紧的黏在她的身上,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这舅老爷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无奈她只是个丫头,就是夫人要她跟了舅老爷……她也是不能拒绝的。

    “哥哥!”看闵文修一双眼睛追着走出去的石榴,闵芳华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这个哥哥,近年来越发的好色了,平日里逛楼子还不够,来了府里居然也敢如此……

    “呵呵,妹妹莫急,今日我可是给妹妹送银子来的。”说着从袖口中抽出了几张银票

    “这里是两千两,妹妹点一点。”说完,轻轻坐在了窗边的梨花木椅子上,拿起盘子中的蜜饯果铺吃了起来。

    闵文修身材修长,面容白净,一身石青色湖绸素面直裰应得人十分精神,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只是多年的风流恶习早就掏空了身子,外强中干,就是力气也没有个女人大。

    “怎么这个月只有两千两?”

    闵芳华这些年掌管将军府的庶务,从中贪了不少银子,更是拿出了两万两让闵文修去放印子钱。

    虽然雍和王朝私放印子钱是重罪,无奈这里面利太高,还是有人铤而走险,闵家兄妹仗着两府的名头也不怕出什么事情,这每月至少有个三千两的收入。每月闵文修拿五百两花用,剩下的交给闵芳华。

    “这个月手头有点紧,多拿了五百两,妹妹可别和哥哥计较。”听闵文修听了闵芳华的问话竟是一点也不怕,显然这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闵芳华听了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想必又是花在了哪个花娘的身上。自己的哥哥简直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难怪女儿看不上,可是她一个女人家又出不去,还得依赖他出门打点。只是想到自己在外无强势的娘家,在内又要受长公主的气,渐渐的觉得心酸,就有些忍不住了。

    闵文修看妹子一脸的伤心,还低头抹泪,就觉得腻歪,不就是点银子嘛。

    “妹妹,快别这样,咱们兄妹难道还为了这点银子生分了,你要是如此想,那哥哥以后可不敢再帮你的忙了。”一脸的不耐烦。

    这闵文修话虽是这么说,却是料定了闵芳华不敢如何。要知道这放印子钱接触的人那可都是些心狠手辣的,说难听些,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有。如果他不帮着从中牵线,闵芳华一个内宅妇人怎么可能和这些人扯上什么关系,那印子钱更是不可能放出去,那可是每月三千两的收入。

    当然闵文修一家子的生计也都是靠着这利钱维持的,如今这样说也就是哄哄闵芳华,如果真要是不让他插手,他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哥哥可不要说这埋汰我的话,我会为了这点银子跟你生气吗?我是心里难受。你看这将军府风光无限的,可说到底以后还不是人家的,如果不是妹妹我现在主持着中馈,就是这点私房银子我都是存不下的。”越说越觉得委屈,索性哭了起来。

    “妹妹这是什么话,有姨母给你做主,谁还能给你气受不成?我看那方征云也是待你不错的。”如果不是如此,闵文修哪来的这舒心的日子过。

    “哥哥只看到我表面的风光,哪知道我心中的苦。别说那长公主,就是那安宁郡主我也是得罪不起的。说来也不怕哥哥笑话,我前两天才被人家狠狠的羞辱了一顿。”

    说着就将方雅歌怎样在将军府发威,自己如何被谭嬷嬷教训,女儿方雅欣今日如何委屈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闵文修听了恍然大悟,难怪今日他进府就觉得怪怪的,往日那些下人看了他都是点头哈腰问声“舅老爷安”。今日却像是没看到他一般,一个个低着个头,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