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还没来得及说话,云雀又急急地说:“鸭子鸭子,只要你救了我师兄,我明日便跟你回西域,若我耍赖,就叫我变做一只秃毛小狗!”

    渡鸦本来没想推辞,见云雀如此着急上火,不惜以“秃毛小狗”起誓,便趁机问:“那少主您回家以后,还同不同司命大人闹别扭,骂不骂他是疯婆娘?”

    云雀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一脸的不敢相信,悲愤交加地说:“大鸭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好人。你怎么竟然趁火打劫,提出这样丧尽天良的要求?都说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羞辱我,不如干脆杀了我吧!”

    渡鸦立刻收敛了嬉笑神色,垂眸说:“属下不敢。”

    二人谈话的间隙,又听见小楼里传来叮叮当当,利器相击之声。云雀生怕渡鸦去得迟了,师兄已经成为白映辰钉下的亡魂,只能一咬牙,一跺脚,说:“好……我、我答应你。以后司命大人的话,合理的我听,不合理的我就当他在放屁。总之,我绝不再辱骂他了。”

    渡鸦见好就收,立刻抽出匕首,返回了小楼。

    他这一去,竟然半天不见回来。小楼中打斗之声不绝于耳,云雀心中隐隐担忧,想回去看看,却被赤鹦拦下。

    赤鹦说:“少主,您别去。您去了,师父反而分心。”

    云雀这才发现赤鹦的存在。他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脖子,怔怔地问:“你是哪位?”

    赤鹦说:“属下名叫赤鹦,是师父的弟子。”

    云雀惊讶地说:“渡鸦他竟然都带徒弟了!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疯……”想到方才的誓言,云雀立刻改口,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骂不得的弟子呢。”

    赤鹦一呆,“骂不得?”

    云雀指了指小楼的方向,“不是禁止我辱骂他师父嘛,那我只好称他师父为骂不得了。”

    赤鹦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少主和我师父早就认识。”

    云雀逮住机会,立刻吹牛说:“那可不!小鹦鹉,我可是亲眼看着你师父长大的,我对他很有感情,他就像是我亲亲的亲儿子一般。啊,他可千万不能教那个疯瞎子给钉死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一定赏他的家人许多金子!”

    赤鹦听见少主说他“亲眼看着师父长大”,想到少主的年龄,又想到师父的年龄,不由感到十分好笑。但碍于少主的身份和财富,他强忍住没笑,谄媚地说:“少主您身份尊贵,师父若是能给少主做儿子,那可真是他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云雀闻言大喜,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根金条,塞到赤鹦手里。

    赤鹦喜笑颜开,道:“谢少主赏!”

    云雀又得寸进尺地说:“乖徒孙,你快告诉爷爷,我儿子和那个疯瞎子谁更厉害?”

    这辈分环环相扣,赤鹦前脚出卖师父,后脚便沦为了云雀的徒孙。他不由苦了脸,心想自己可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为今之计,也只有忍气吞声。于是他说:“少主不必担忧,疯瞎子的透骨钉并不十分厉害,只要不击中要害,多挨几下也不要紧。顶多被打烂了手脚,震碎了骨头,此后成个废人,只能像条大虫子一样,每天在地上爬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