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14岁,自认为已经可以肩负起对她的责任,我要她和我结婚,成为我的妻子,我们组成一个家庭,以后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怀抱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我的一切在民政局等她,从天亮到天黑。”

    “她没来,她失约了。”

    “我多希望是她失约。”

    “我到她家,我想要质问她,可我只看到几辆警车、被围得满满当当的那个家。”

    “他们说,凶手发狂中给了他妻子五枪,她当场死亡,没有痛苦地离开了人世。”

    “她怎么可能不疼。”

    贝伦攥紧了方向盘,即使已经过去多年,这件事也依旧盘桓他的心头,像是道带着诅咒的伤疤,一触碰它就渗出了浓稠的血与悲哀。

    “如果不是我,她不想会和那男人离婚,不会激怒他,不会死在那天,她应该拥有漫长的生命,她自己的子孙后代,而不是被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鼓动着迈向死亡。”

    贝伦痛恨西班牙过于年轻、年轻到无法保护爱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更无比痛恨当时自以为是的自己。

    “我应该去接她的。”

    这句话过后,车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贝伦从未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将这件事说出来给别人听,尤其那个人是自己的上司。

    他用尽自己的力气收拾好心情,缓缓开口时已经恢复了长久以来的冷静沉着。

    “那位就是曾让我失去理智的人,逝者安息,希望你不会详细询问她的名字。”

    安东尼奥此时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看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同时带上了怪异的欣喜,这让贝伦有些不悦。

    他刚刚是说了一个笑话?

    眼见贝伦面上有乌云密布的迹象,安东尼奥连忙回神轻咳一声:“我很抱歉。”

    贝伦在他话音未落的同时迅速回答了一句“没事”,再度发动了车。

    他非常理智,每个人不可能对其他人的遭遇感同身受,所以对安东尼奥奇怪的反应,他也不会置喙,只是心中对安东尼奥添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