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容器里,它们大多维持着死前痛苦的惨状。一双双爆出的眼球,不甘心地盯着天空,像在控诉上天的不公。

    安阳走了几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她撑着玻璃罩勉强站住,肺腑涌起强烈的恶心感觉。

    她不停的干呕着,呼吸开始急促难耐。

    强迫着自己不要害怕,她自虐一样,向着深处走去。

    “咕咚咕咚……”

    仪器里残留的液体,偶尔发出令人不安地声音。

    她像走在人蛇的集中营,脚下的土地沾满它们的血。死去的灵魂得不到往生,不断经历着从前的痛苦。

    “厄、俄、斯……”

    虚弱的声音,将她的神智唤回。

    她惊惧地转头,眼瞳瞬间紧缩。

    半死不活的希斯塔西,被禁锢在相同的玻璃罩内。

    一道恐怖的伤口,从胸腔开始一路向下,剖到了蛇体。冰冷的手术钳,撕扯着伤口裂开的方向,让它们无法自主愈合。

    “这么丑的自己,真的不想让你看啊……”他翘了唇角,苍白的唇再也做不出那个肆意狂傲的样子。

    “帮帮我,杀了我吧。”

    墨绿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好像所有的希望都被碾碎,一片灰暗。

    安阳大力咽了口干沫,她记得最后一次见希斯塔西,是那天被绑架的时候。可是之后,闫默并没有告诉她,希斯塔西成了他的试验品!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

    “你看不出来吗?”希斯塔西勉强抬了抬下颚,“这里是人蛇的坟墓。他们在肆意剥夺我们的生命,我们……”

    他的话突然哽住,被箍住的十指痛苦地绷了起来。

    安阳看到他的伤口开始挣扎着想要闭合,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甘心地梗了脖子,一副挣扎垂死的模样,吓得她倒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