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幸冷着眼看着那些死鬼,不着痕迹的将晏怀千往自己身边拉扯了拉扯。

    “小千千,你不觉得这些个死鬼身上恶臭难忍?”阮幸看着他无比自若的模样,疑惑道。

    晏怀千从那刚刚与自己磨肩而过还不着痕迹在自己手背上轻轻勾划了几下的男鬼背影上拉回视线,浑不在意道,“鬼身本就湿濡,再加上这鬼界阴气甚重,他们身上的气味才一贯如此,你魔族身上的魔气不也是有股怪味道?何况刚才几个鬼魂,身上都涂了香料,气味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阮幸瞪着眼叫道,“那是香料吗?比他们身上的味道还臭!哎?”阮幸猛地一顿,惊叫道,“我们魔族哪有什么怪味道!”

    晏怀千凤眼一挑,睨了他一眼,自顾自朝着街旁一个小摊子走去。

    阮幸努努嘴,立在原地,又不着痕迹的扯起衣襟,鼻尖凑过去轻轻嗅了嗅。

    却不料一抬眼,便看到晏怀千站在摊子前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阮幸干咳两声,搓搓手快走两步凑了上去。

    “我闻了,什么味儿都没有!”

    晏怀千媚眼如丝,笑道,“你现在是人,周身都是人味儿,而且有时我还能闻到你身上带着一丝丝仙气,与你那个师尊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阮幸闻言,眉头皱成个川字。

    他现在愈发不爱听到诸如‘九霄门’‘连阕’‘仙尊’之类的话,于是道,“我身上什么味儿我不知道,但是连阕那小子身上绝对是一股子伪善的人渣味儿。”

    晏怀千抬手从摊子上拿起一根看上去非金非木的短簪,放在眼前细细打量,随口道,“你什么味儿我知道啊,你散发魔气的时候闻起来就像是在坛子里沤了几百年的湿土刚刚破封又淋了雨水的味道。”

    阮幸:

    小摊子后是个青年男鬼,正缩在那里偷偷打量着两人,听闻二人对话,不禁腹诽。

    那不就是霉味儿么。

    却说阮幸与晏怀千两人盘桓鬼界多日,一众鬼族都知道鬼界来了两个鬼君的朋友,是以看到生人,众鬼族还是不敢怠慢的。

    只是其中一人身上散发出的恶劣气息,总让他们有些许熟悉感,待见到这人,总觉得头皮发麻,两腿打颤。

    众鬼总觉得这感觉如同十七年前的每个日夜,当时,确实有个人给他们这般感觉,只是那煞神明明已于十七年前便消散于天地间。

    至于另一人,那通身的气派,让一众鬼族忍不住想要亲近,却又不敢放肆,那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华丽,也让人生不起半分亵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