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显旸问:“王妃有心事?”

    荣相见嘴角微笑,眼神却没有丝毫欢乐:“怎会?大喜之日的。”

    说罢,便起身继续整理。

    周显旸有疑,走到外头,去了西边的内书房,着人把琳琅叫去:“你家姑娘怎么了?”

    琳琅与飞云飞雪不同,她自幼认识煜王,自然不会像她们那样一心只认相见。她主动说:“那箜篌,是姑娘生母生前用的。今日,是姑娘生母的生祭。”

    “难怪。”

    “往常,即便是在宫里的日子,这天六公主都会让姑娘出宫去西山祭拜。”

    “西山?那不是金陵城外最大的坟山吗?”

    “是。老国公爷临终前发话,身后不许楚姨娘戴孝,不许她入祖坟族谱。姨娘在西山孤坟无依,只有姑娘会去祭拜她。如今姑娘已是皇家的人,也不能擅自祭拜了。出阁前,姑娘还去坟前,伤心了一场。”

    周显旸听了,心中百般不忍,立即把小南小北叫来吩咐一通,又回了房中。

    荣相见正手执一幅羔羊跪乳的温馨画卷出神。

    周显旸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她。

    荣相见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开。发现是煜王,才任由他环着腰。他伸手握在她手上,一起拿着画:“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动物尚且知恩,何况你我。”

    相见以为他是有感于身世,同病相怜,没料到煜王会说:“我们去西山。”

    她立即转身,劝道:“殿下,这不合规矩。会被人拿来做文章,以至于弹劾你的,到时候连有损皇家天威这样的帽子都能扣到你头上。”

    显旸知道她一贯贴心,便说:“咱们又不敲锣打鼓地去,换上常服,戴上帷帽,就我们两个,悄悄去了,悄悄回来,谁会知道?”

    荣相见心中自然很希望这样,可是:“殿下你不忌讳吗?新婚头一日的。”

    “忌讳?”显旸笑道:“枕着尸首睡过的人,有什么忌讳!”

    荣相见见他如此,才敢下决心,对飞云说:“去准备两份祭品。”

    “为什么是两份?”周显旸好奇。